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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代同凉热的真情书写

——评杨勇长篇小说《最美的奋斗》

□蒲素平

杨勇的长篇小说《最美的奋斗》（花山文艺出版社2021年6月出版），是一部为平凡人立碑、与时代同行、向奋斗者致敬的力作。

《最美的奋斗》主人公有三个：范振喜、傅雪莲、李健。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基层党组织负责人。尽管他们的背景、工作环境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目标——发挥基层党组织作用，带领一方群众脱贫致富，建立和谐社区，让生活重新扬帆起航。

有了好的主题，如何把小说写得耐读，有温度，有人的气息，有时代的凉热，考验一个作家的真本事。

第一部分，是关于范振喜的故事。小说从范振喜的军人生涯切入，其中写到周台子村建村历史，这样拉大了一部脱贫攻坚小说的时代背景的景深，使小说进入一种纯艺术的写作体例中，把人物的命运悄悄地藏进时代的背景下，让小说在一种流动性、生长性中展开。从一次军械库着火，主人公范振喜正式出场了，这是一次不平凡的亮相。“范振喜的勇敢行为受到表彰，个人和所在的班荣记三等功。过了不久，由于他的突出表现，部队打算给他破格转志愿兵。”范振喜前途一片光明。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可能就是另一个版本，但是小说笔锋悄然一转，在大的裁军背景下范振喜没有转成志愿兵，要复员了，要回一穷二白的周台子村了。

有着军队生涯的铺垫，范振喜回家途中拦惊马事件，就顺利成为他回周台子村的一次高规格亮相，也为他临危受命做了铺垫。其后，又通过老书记房子被炸、因家贫感情受阻、二哥托人给他安排工作等一系列事件，使得一部奋斗者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小说通过分粮食时的“三等粮”，引出要把周台子村的土地承包给各家各户的想法，这在当时看起来是有风险的事。但是领头人的眼界要宽，意志要坚定，要敢字当先，这几点范振喜都具备了。“出了事，我范振喜一人兜着，你们放心大胆地干。只要周台子老百姓有粮食吃，不再挨饿、不再出去讨饭，我不怕给处分。”于是，周台子村家庭联产承包土地方案悄然出台，一个欣欣向荣的周台子就出现了，一个符合历史背景的小说一步步诞生了。土地分包中的故事，合闸通电的故事，要电话机的故事，范振喜结婚的故事，搞试验田的故事，办工厂的故事，等等，这些故事的发生都有了内在逻辑关系。

小说语言带着一种北方农村的独有味道，整体上使用了现实主义的书写方式，有生活感，处处透出大地的气息。通过与现实对话，又深入到现实中去，由最初的小我，从吃饱饭不挨饿到致富，进而升华为一种精神，一种旗帜。

第二个故事是关于歌舞团副团长傅雪莲的故事。这是一个和谐社区共建的故事，一个街坊邻居家长里短的故事。

故事的切入从市歌舞团改制前的一次演出开始，演出内容就是根据范振喜事迹改编的歌舞剧《如山的脊梁》。傅雪莲在剧中扮演范振喜的妻子，这样就有效地把第一个故事和第二个故事进行了衔接。傅雪莲下岗后找工作的经历，既是为后来担任普宁社区党支部书记后的工作方式进行逻辑上的铺垫，又是一段基层百姓生活的再现。傅雪莲通过人介绍到酒吧上班后，举报酒吧弄虚作假欺骗顾客，使其后来的社区党支部书记生涯中的所作所为，有了生活和人物性格的逻辑支持，使小说的情节发展符合了生活逻辑，不失真。

对话历来被认为是小说的基本功，在这里出现了大量的对话，社区大爷大婶的对话，肖大茂申报低保无理取闹的对话，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对话，都是推进小说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中可以看出作家的写作能力。越是琐碎的、凌乱的生活，越是卑微的小人物描写，越能反映出时代的悲欢，呈现出基层干部的情怀，抵达艺术的深处，抵达所写主题的深处。小说深邃的思想表达，通过人物和故事情节得以自然呈现，而不是作家、评论家直接总结说出。生活的温度、历史的厚度、艺术的高度同样如此。在这部小说里，我们看到了这种实践和呈现。

小说有着巧妙的糖葫芦式结构，一个故事不动声色地引出另一个故事，第三个故事的主人公就这样自然地出现了。李健的故事穿插于傅雪莲的故事之中，或者说他们互为背景。李健在完成出场之后，进入了中蓝海天集团公司党委书记的角色中。中蓝海天集团的董事长突然病逝，让故事一开始就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加强了读者的阅读期待感：一个新上任的党委书记如何在一家股份制的上市公司纷乱的背景下，发挥基层党组织的作用。随着各种人物的出场，蓝家和海家的家族利益之争达到了白热化。作家利用这个纷乱，把李健的故事悄然展开，把复杂、曲折的故事隐身于具体的生活和生产场景中，用一个个冲突，再破解冲突，完成螺旋式的上升，使奋斗者的故事不生硬、不虚假，实现了使命在我、使命必达的主题意义。

我们知道主题小说难写，需要通过小说艺术来表达和呈现，如果艺术表现力不足，再好的主题也会被浪费掉。一个作家要有深厚的生活基础和艺术表达能力，方具备写好主题小说的基础。一个有思想的作家，一名党的基层文化干部，如何把文化自觉，把一种价值观用浓厚的艺术作品表现出来，就成为一个重大的课题。作家杨勇以优秀的文本，实践了自己的写作尊严。他与百姓，与笔下的人物同心，与时代同凉热，其笔下的每一个文字，都是亲人的生命历程，都是对生命的一种关照。生活的真实给了他源源不断的艺术灵感和写作热情，使他的写作，进入到生活的深处，去反思和书写时代精神和奋斗人生。